做好数字赋能基层治理 需夯实治理基础（理论视界）

数字技术是促进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数字赋能基层治理的成效，与基层治理基础密切相关——数字技术进入治理过程，不是简单的技术下沉，还要注重基层创新。

数字技术是促进基层治理体系和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经过多年建设，我国在数字技术赋能基层治理方面成绩斐然，已建成相对完善的数字治理基础设施，在城市、乡村应用广泛，同时形成了多层次的参与数字治理的应用形式与资源力量。但也应客观看到，一些实践显示，数字技术对基层治理很多是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并不能解决治理中的所有问题。目前，数字技术在基层治理中的应用也存在着形式大于内容和空转等现象。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主动技术和被动技术的结合不够。被动技术旨在简化用户任务，减少工作量和技能要求，在很大程度上系统能够自动运行，用户无需进行太多操作即可享受其带来的便利，而用户的参与度也相对较低。这类技术大多应用于“基础设施”层面，比如监控设施。主动技术则代表了一种积极介入和干预的技术策略，要求用户积极参与和操作，包括写内容、发视频等，通常需要用户有较高的技能水平和持续的参与度，大多属于“运营”和“应用”层面。这些技术能够提高群众的参与度，但同时也面临着维护资金难以筹集、效果不佳等问题。对使用主动技术的数字产品而言，如何将被动技术场景与主动技术场景相结合，是实现群众参与、可持续治理的关键。

以数字赋能乡村基层治理为例。在乡村基层治理中，有效的数字产品应具有五个特点，即体现刚需，能够解决政府面临的痛点问题；凸显便捷性，能够满足群众的日常生活要求；减轻负担，提高基层工作者的工作效率；体现内生性，能够激发村民的创造力和参与热情；体现可持续性，能够为乡村治理带来长期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在过去几年里，使用被动技术的场景多，使用主动技术的场景少。但随着数字化建设的深入，基础设施层面的建设要想发挥更大效应，就越来越要求与主动技术相关的应用和运营层面的突破。

数字治理是时代特色的映射。数字赋能基层治理的成效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基层治理的基础。没有基层治理模式的创新，就不会有真正的数字治理工具的创新。因此，做好数字治理，首先要夯实线下治理基础。数字技术赋能基层治理需要应用场景具有良好的治理基础。有些地方由于网格管理系统运行较为成熟，有完善的制度、人员、资金体系作为支持，群众基础较好，数字技术赋能基层治理工作上手快、成效显著。但在一些地方，个别数字系统增加了基层工作任务，同时缺乏培训、制度、人员、资金等方面的支撑，难以持续。其次要抓住关键场景。基层治理内容繁杂，并非所有工作都适合数字化。从各地现有实践看，基于不同社区（村）治理基础不同，数字治理方面没有面面俱到的“全能选手”。常用和管用的数字化场景大致包括政务公开、民意反馈、积分制、乡村文明、村民说事、人居环境整治、填报表格、汇报材料、财务管理、一网通办等方面。

还应注意的是，有效的数字化基层治理体系必须加强统筹才能破解技术应用中的碎片化困境，尤其是需要破除“数据烟囱”“数据孤岛”等难题。加强统筹并不意味着要完全去除已经实际运行有效的数字治理工具。一些地方要求数字治理工具提级，这种提级应聚焦在使用感上，而不是减少工具的服务上。现有的平台产品往往制式化产品多，个性化服务少，导致基层工作者不爱用，甚至有些地方出现“冷热不均”现象，即政府热情高，基层工作者热情低。

因此，数字治理还要为自下而上的创新实践留出空间。基层治理创新需要激发全社会干事创业活力，让干部敢为、企业敢干、群众敢创。同样，实现数字治理也需要构建一个更加开放、包容和协作的社会环境。数字技术进入治理过程，不是简单的技术下沉，还要注重基层创新。人民群众是数字治理的受益者，也应该是数字治理的主力军，应牢牢把握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激发主体参与热情和内生动力。不过，培养积极拥抱变化、勇于创新的社会心态，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本文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重大项目“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研究”〈2024YZD002〉阶段性成果）

(责编：陈小迪(实习生)　签发：王立国)